华商访谈





作为首位在亚洲地区销售公务机的华人女性,盛龙通航集团(Dragon General Aviation Group)创始人、主席曹其敏(Diana Chou)自1999年进入通用航空领域至今已有19年。在以男性、欧美为主宰的航空界,曹其敏致力于打造通用航空领域全产业链服务平台。19年的付出与耕耘,在为她开创了一片属于自己的事业版图之外,也谱写出一段自强、自立,勇于拼搏的人生故事。


航空花木兰 畅想蓝天梦

——盛龙通航集团创始人、主席曹其敏


做服务行业,除了保证产品的品质以外,最重要的就是服务。尤其是我们卖这么贵的产品,如果只是一味地向客人推销,人家不会信任你。只有真心实意地与客人交心,他们才会觉得你的产品更有竞争力,更为他们着想,他们通常都会照顾我。先做朋友,后谈生意。”曹其敏说。


航空 家族里的血液


曹其敏出生于香港名门,她的父亲是被誉为“世界毛纺大王”、香港永新集团的董事长曹光彪。而曹光彪更被华人所熟知的是他创立的香港港龙航空有限公司,一举打破了香港航空业由英资财团垄断的历史。


20世纪六七十年代,被誉为“亚洲四小龙”之一的香港,经济高速发展,成为亚太地区经济与文化交流的中心。与此同时,香港作为亚洲航运中心的地位也日渐明显,成为连接中国大陆与世界的窗口,香港机场晋升为世界上最繁忙的空港之一,每两分钟左右就有一架飞机起降。曹光彪敏锐地意识到香港的航空业极具潜力。但当时香港唯一的航空公司是英资的国泰航空,由于受到港府或明或暗的保护,华人很难介入。


1984年《中英联合声明》签署后,曹光彪大受鼓舞。他仔细研究了联合声明的主要内容,对其中有关航空的规定特别感兴趣。他意识到,香港在“九七”后将保持原有制度五十年不变,香港原有的地位不变,随着它与内地关系的更加密切,它将继续加强其作为中国对外开放的桥梁和窗口的作用。这样,香港与世界各国的联系也愈加密切,对航空运输的需求会剧增。曹氏家族骨子里的创新、开拓精神促使他作出进军航空业的决定。1985年4月,香港港龙航空有限公司正式成立。


但成立之初,港龙的发展并不顺利。由于港府不合理的政策,致使港龙航空无法申请到热门航线的运营牌照。为了扭转这一局面,曹光彪与合作伙伴一方面积极努力,揭露、抨击港府不合理的偏袒政策;另一方面又广泛打通与各国的关系,争取航线。就在此时,中国中央政府向他们伸出友好之手,明确表态支持“港龙”的业务发展,开放香港与内地的二十二条航线供港龙航空经营。经过不断努力,港龙不仅拥有了飞往内地的空运牌照,还取得了飞往泰国、日本、马来西亚等国际航线的牌照,业务取得进展,摆脱了亏损局面。可以说,从那时开始,无论是曹氏家族或者曹其敏本人就与航空业结下了深深的情缘。


曹其敏大学毕业后,也曾面试过港龙航空的市场经理一职,思考是否进入家族企业开始自身的事业发展。但她最终放弃了这种安逸,选择通过自主创业追求人生的价值。而命运似乎总是青睐曹家与航空的不解之缘。1999年,作为一个毫无航空背景的“新人”,曹其敏成为家族内唯一继续从事航空业的后人,开始了在通用航空领域的拼搏。


创新 永不停歇的动力


1997年,香港特别行政区回归祖国。当时,由于对前途及发展的不确定性,香港地区出现了大规模的资金与人才外流。而曹家深知中央政府会把香港的发展作为回归后的重中之重,反而逆流而上,在欧美取得巨大收获的同时,将家族传统经营的时装业(Fashion)转向大中华地区、推广市场发展。


曹其敏参加 2017 年亚洲公务航空大会及展览会 (ABACE) 并留影


曹其敏的七哥曹其锋是最早使用公务机进行路演的亚洲商人,他的一位合作伙伴是庞巴迪公务机在中东地区的代理。在他们的推荐下,曹氏家族成功地成为了庞巴迪公务机在大中华区的销售代理。1998年7月4日,香港启德国际机场关闭,赤腊角新国际机场正式启用。这一标志开启了香港民用航空的新纪元。由于曹其锋业务繁忙,他希望把这项业务交给善于交际、敢于创新的曹其敏。当时在香港乃至整个亚洲地区,富豪们对公务机了解甚少,私人飞机的市场前景并不明朗,但热爱销售的曹其敏毫不犹豫地接受了这个挑战。


1999年,曹其敏创立了华翔航空有限公司(Sino Private Aviation Limited)。在她的记忆中,为了推销产品,她几乎敲过香港所有富豪的门。但那时整个亚洲地区都没有形成关于公务机的文化,更难说销售了。曹其敏从未想过放弃,没有在业绩上急于求成,而是以更为积极的心态深耕公司服务。“做服务行业,除了保证产品的品质以外,最重要的就是服务。尤其是我们卖这么贵的产品,如果只是一味地向客人推销,人家不会信任你。只有真心实意地与客人交心,他们才会觉得你的产品更有竞争力,更为他们着想,他们通常都会照顾我。先做朋友,后谈生意。”


事实也证明,从家族层面到曹其敏个人角度,对于当时香港经济及航空业发展的判断是正确及明智的。1997年回归之后,香港地区的经济仍旧保持着高度增长,中央政府在政策、经济等各个层面不断推出利好措施,保证香港的繁荣与稳定。2004年,正式实施《内地与香港关于建立更紧密经贸关系安排》(CEPA协议),保障了两岸贸易投资的便利化;2005年,香港首次举办世贸会议,提升了香港作为国际会议中心的地位。两岸经济的进一步互动也促进了公务航空领域的发展。


那时,曹其敏经常往来于香港与内地,经由公务机这个桥梁对通用航空领域的了解与认识也不断加深。如果说公务机作为时间工具让她看到了大中华地区巨大的市场需求,那么直升机作为一种作业工具,更可以通过不同飞行作业任务满足社会的长足发展。



曹其敏在庞巴迪环球6000上留影


2008年在中国的通用航空发展史上是极其重要的一年。5月的汶川地震,牵动着全国人民的心。面对这一突发的自然灾害,国务院抗震救灾总指挥部决定调用直升机赶赴灾区救援,民航局指示中国航空运输协会通用航空委员会发布明传电报,在全国连夜调动6家通用航空公司前往现场参与救灾;而8月召开的北京奥运会又圆了全国人民一个共同的梦想。为了保障奥运会的顺利进行,北京市政府按照奥运组委会统一部署,组建奥运保安直升机飞行队。那时,直升机在传统作业之外,逐渐走入普通百姓生活层面,更直接地让老百姓感受到通用航空服务带来的便利。奥运会结束后,直升机飞行队继续担负其北京空中巡逻的责任。同年,通用航空商务交流会在上海举行。其中就建设北京奥运会和上海世博会的公务机保障能力,以及建设通用航空的应急救援能力以应突发性灾难达成了业界共识。


1999年到2008年,曹其敏看到了大中华地区通用航空产业从无到有、从小到大不断成长的过程。在基于精准的市场判断之下,她决定在经营公务机销售的同时,将业务拓展到直升机领域。2009年底,曹其敏成立的华运航空工业有限公司(Aerochine Aviation Limited)被委任为贝尔直升机的官方代理,她又将重心转移到这一全新的领域。


华运航空成立之初,国内的直升机运营主要以传统作业为主,比如石油平台业务、农林喷洒业务等。2009年10月,空管委召开低空空域管理改革研讨会。会议明确将“适时有序开放低空飞行区域”,拟于2015年前在全国范围内逐步放开,2020年前完善各项法规及低空管理模式。2010年,国务院、中央军委颁布的《低空空域管理改革》为我国低空空域的开放进程制定了详细的路线图。“低空开放”成为新的经济增长点,而良好的宏观政策奠定促进行业发展的基础。那时,很多民间资本逐渐进入到通用航空领域,业务内容也呈现多元化发展。曹其敏对如此欣欣向荣的景象感到非常高兴,但又对整个行业的不成熟深感忧虑。安全、专业、良性发展是通用航空产业尤其是直升机运营的基础。结合她之前从事公务机领域多年资深的经验和人脉,曹其敏利用华运航空这一平台,在将国际先进产品引入中国的同时,不遗余力地推广航空文化的普及。她作为亚洲公务航空协会(AsBAA)创始成员之一,游走于运营商、政府机构之间,为构建良好的通航发展环境积极呐喊。通过信息传递、商务联络、会员协调、业务支持等实际内容促进整个行业的成长。经过多年的发展,华运航空不仅取得了良好业绩,在业内也享有了盛誉。


曹其敏出席订购直升机签约仪式



坚持 打造梦想版图


善于发现商机的曹其敏总是用心去走好事业的每一步,客户的需求总是事业的根本出发点,也是商机所在。在接触了很多潜在的公务机客户时,她发现公务机包机的市场需求强烈,很多潜在的买家都希望先通过包机来体验公务飞行的舒适及便利。并且,一些已购机客户也很愿意将多余的飞行小时进行对外销售而抵扣托管费用。于是,曹其敏在2013年成立了L’VOYAGE华程悦航公务机包机公司。这一平台不仅凝聚了客户资源,其倡导的“公务飞行作为一种生活方式”的理念也逐渐被客户接受。


有人说“港人是勇于拼搏的代表”。这一点在曹其敏身上得到了最好的印证。她对事业的追求从未止步:2015年,华运航空工业有限公司在宁波设立航空服务中心;此外,业务领域拓展到直升机维修服务,在镇江成立旋翼机维修维护运营基地(MRO)。2016年,她又投资了航空租赁公司Aero Infinity并将旗下所有业务整合在盛龙通航集团旗下,也满足客户的综合性需求。坚实走好每一步是曹其敏信奉的事业准则:L’VOYAGE华程悦航在2014年成为亚洲首家通过Wyvern Consulting安全等级认证的亚洲区包机商;镇江华运在2016年取得了中国民航CCAR-145部维修资质,并获得“贝尔直升机授权维修服务中心”的称号。


对于今后的事业发展,曹其敏希望在互联网+的大趋势下,可以将通用航空与现代技术更为紧密地结合起来,在收集、整理大数据的同时,为行业发展做进一步的预测。营造安全、健康的产业环境始终是她不懈的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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