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商访谈




他白手起家,从冰激凌小贩做到棕榈油大亨;他慧眼如炬,把别人眼中的夕阳产业做成了朝阳产业;他热忱专注,身为老总却比员工还了解基层;他亲历亲为,通过流程管理把成本降到最低。


他的企业基业长青,在油脂业和地产业稳步前进;他的事业枝繁叶茂,在大马、印尼和中国齐头并进;他热心公益荣誉等身,因杰出贡献获封“丹斯里拿督”称号;他不忘初心爱国爱乡,用自己的力量倾力回报祖籍国和故乡。


慧眼如炬的“棕榈油大亨”

——马来西亚IOI集团董事局主席李深静


棕榈油与每个人的日常生活息息相关。它由油棕树上的棕榈果压榨而成,经过精炼分提,可以得到不同熔点的产品,分别在餐饮业、食品工业和油脂化工业拥有广泛的用途。作为一种热带木本植物油,棕榈油是目前世界上生产量、消费量和国际贸易量最大的植物油品种,与大豆油、菜籽油并称为“世界三大植物油”。


说起棕榈油行业的巨头,就不得不提到马来西亚最大的种植业上市公司——IOI集团(Industrial Oxygen Incorporated,又称“工业氧气集团”),其油棕树种植面积超过2300平方公里,遍布马来西亚和印度尼西亚两大棕榈油产地,年产量占全世界棕榈油产量的8%,辐射人口超过1.3亿。惠氏、雀巢等世界500强食品企业都是其客户。


这家种植业巨擘的领航人,是马来西亚籍华商李深静。每个月,这位年近耄耋的长者都要乘坐飞机巡视集团旗下面积大过新加坡两倍的油棕林。“感谢这个全球化的时代,是全球化让IOI集团有机会把棕榈油产品销往全世界,并成为全球油脂领域的领导者。”李深静说。


白手起家 慧眼如炬


和许多白手起家的企业家一样,李深静也有着艰辛的童年。他祖籍福建永春,1939年生于马来西亚。因为家境贫寒,他11岁时就辍学回家卖冰激凌和冰水,贴补家用。每天清晨,人们都会看到一个骑着自行车的少年,载着装满冰激凌和冰水的冷柜,沿街叫卖。


“因为冷柜沉重,每次出门都需要人帮忙推着车子跑起来后,我才能骑上车开始讨生活的一天。”李深静回忆,有一次自己不小心跌倒,心里第一个念头就是不能让冷柜歪倒,否则冰激凌化了,就全白忙了。在自行车倒下的瞬间,他迅速跳下车用肩膀顶住冷柜。可是只有10多岁的他实在没有力气扶起冷柜,被压了20多分钟,疼得眼泪都流了出来,直到有路人帮忙,才结束了这个“劫难”。



2016年9月,李深静出席坤成中学108周年校庆晚宴


或许正是因为童年经历,身为马来西亚十大富豪之一的李深静拥有一种独特气质,尽管已经坐拥数十亿美元身家,但仍然保持随和的性格,一点也没有富豪的架子。而且在许多场合,他从不回避自己出身寒微的事实,反而大方地承认自己“人穷志不穷”,并希望自己的故事可以激励更多年轻人向上、向善。


李深静坦言,童年岁月充满磨难,却也塑造了他坚毅的性格。“就在那次摔倒之后,我忽然觉得要改变命运,就必须回去继续读书。”4年的叫卖生涯之后,他回到学校上学,读到高二,因为家里实在无力负担方才作罢。


曾有人问李深静,为什么他能够成为“棕榈油大王”,他的回答是:因为油棕园就是自己小时候的家。由于父亲在油棕园里经营一家小小的中餐馆,李深静从小就对这里有不一般的感情。“我从事棕油业这么多年,对每一棵树都有很深的感情,我知道怎么照顾好这些油棕树。”


抱着这种态度,离开学校后,李深静进入同是永春老乡的著名华人实业家李延年家族的一个油棕园,从最基层的员工做起,怀着“戆戆做,天公疼戆仔”的态度和信念,一直做到经理的职位。


回忆起当时自己奋斗的足迹,李深静说,因为棕油园的工人大多是印度裔,为了和他们打成一片,他学了一口流利的泰米尔语(印度裔工人来源地)。经过多年的历练,他的职位步步提升,而与棕油园有关的所有经营环节他也一一熟稔于心,积累起宝贵的技术和管理经验。这些经验和技术,在他之后发展自己事业的过程中发挥了相当重要的作用。


1975年,对棕油业全产业链有了一定了解的李深静开始自主创业,成立南顺发展有限公司,借来资金投入房地产行业,并取得了成功。此后,他又联合数家企业,收购了位于柔佛州的数千英亩油棕园。


1981年,为扩大经营,李深静收购了上市公司IOI(工业氧气)。从此,他通过一系列企业及土地收购活动,全面进军油棕种植及产业发展(房地产)领域。但企业的重点,始终落在棕榈油产业。


“早年在园丘工作时,我已经发现棕油是一种非常有价值的农作物,因此觉得它有很大的发展潜能,可以带来无限的经济利益,所以在接管IOI集团之后,即决定把重心放在发展棕油业上。”回忆起企业的发展之路,李深静坦言,自己从未想过把主业偏离油棕种植业。


1989年,李深静的事业迎来转折点:知名跨国公司邓禄普集团(Dunlop)计划出售马来西亚南洛地区的7万英亩(约2.83万公顷)综合园丘,包括棕油园、橡胶园、可可园等。李深静发现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遇,他在短短一天之内做出决定,斥资4.7亿林吉特,买下园丘及棕油厂、树胶及可可加工厂等附属资产,这个消息震动大马商界。由于IOI集团当时自有约1.55万公顷油棕、树胶及可可园,加上此次收购得到的土地,立刻跻身大马五大种植集团。


收购完成时,一位投资分析师问邓禄普公司的首席执行官:“你们为何要卖掉这个重要的主营业务?”这位首席执行官的回答是:“这是一个夕阳产业,不再有很大的经济价值了。”第二天,这位投资分析师又去问李深静,为何要买一个夕阳产业,李深静的回答成为后来被人反复引用的经典:“今天落下的夕阳,将是明天升起的朝阳!没有永远的对与错。”


李深静的判断是正确的。在全球棕榈油市场需求持续扩大以及马来西亚政府的大力鼓励和支持下,大马棕油业保持了几十年的旺盛成长。从1990年到2012年,马来西亚油棕种植面积从158.2万公顷扩大到504万公顷,棕榈油产量从610万吨增至1890万吨,出口量从423万吨扩大为1720.5万吨,分别增长了2倍、2倍和3倍。目前,马来西亚棕榈油总产量占世界的39%,出口总量占全球的45%


也正是李深静准确预见到了这一行业的发展机遇,IOI集团才得以缜密、迅速地拓展棕油业。集团的油棕树种植面积从最早的数千公顷扩大到现在的23万公顷,长期把持马来西亚最大种植园的地位。其每年的棕榈油产量占全世界总产量的8%,成为全球油脂领域的领导者。


热忱专注 亲历亲为


时间证明了李深静的远见,他对棕油业的信心和执着,帮助他成为马来西亚乃至全球数一数二的“棕榈油大亨”。目前,IOI集团每年棕榈油产量近500万吨,占据集团65%以上的利润来源。集团在马来西亚、荷兰、美国和埃及等地设有油脂生产工厂,在中国、美国、日本等8个国家和地区设有销售办事处,产品畅销世界65个国家和地区,1.3亿人使用着IOI集团的棕榈油产品。


亚洲最大廉价航空公司——亚洲航空首席执行官托尼·费尔南德斯曾说,他每天都在向很多不同的人学习,李深静是他的学习目标之一。“李深静告诉我过去他是如何从卖雪糕,转变为一位可说出哪种棕油籽可产更多棕油的专家。我从李深静身上学到,无论做任何事,热忱都是保持前进的原动力,所有经商的人都应该谨记这一点。”


正如费尔南德斯所言,凭借着对事业的热忱和专注,李深静从零开始,经过几十年的埋头进取,终于实现了他当初规划的所有目标。他成功的秘诀,除了热忱,就是对产业的热爱。他曾说过,自己从事棕油业数十年,对每一棵树都有很深的感情,像对待孩子一样照顾它们。


2017年,李深静获颁马来亚大学荣誉科学博士学位


李深静相信,每一棵植物都是有生命的,爱惜它们,它们就会长得好,结出丰满的果实。因此每当他巡视棕油园,看到油棕树长得好,叶子翠绿,果实饱满,他就会很开心;如果树叶干枯,没有生气,他就会感到很心痛,并且会批评手下的员工,要求他们尽快改进。“在我心里,棕油是我一生的事业,我绝对不能允许看到这个产业在我手里垮掉!”


近年来,尽管棕榈油业务早已步上轨道,李深静仍凡事亲力亲为,亲自巡视旗下园丘,并通过流程管理,赢得“最低棕油生产成本商”称号。目前,IOI集团的棕榈油生产效率傲视同侪,并通过收购印度尼西亚种植业企业,不断扩大商业版图。


在李深静看来,油棕树是可以长期挖掘的宝藏。除了果实和棕仁可以分别榨成棕榈油和棕仁油之外,叶子、树干和棕果空串,可以用来造纸、造板,还可以制造饲料和塑料复合品;棕仁的外壳可以用来制造活性炭。油棕树素有农作物中的“天王”美誉,可以说“浑身都是宝”。


“棕油和我们的生活有非常密切的关系,除了精炼油可供食用外,它还可以用来制造各种日常用品,如牙膏、肥皂、化妆品等。我们每天所吃的食物,如咖啡伴侣、人造黄油、方便面、巧克力、冰淇淋、蛋糕和面包等,也都采用棕油为主要的制造原料。”说起棕榈油的用处,李深静可谓如数家珍。


棕榈油用处大,油棕树却不好种。虽然这种树并不娇气,却必须精心培育才可收获最大效益。说起油棕树的种植,李深静是一位当仁不让的专家:“假如没有给它们足够的营养,或者没有及时为它们除草及除去病害,它们肯定长不好。”因此,种好油棕树,除了经验、技术、管理,还要有很好的体力,可以忍受日晒雨淋。同时还有一定的危险:油棕林位于野外,作业时必须敢于面对毒蛇、野象、野猪等侵犯。


最关键的一点是,做这个行业要有恒心。李深静说,自己扎根棕油业数十年,方能取得现在的成绩。“一般农业的回馈期都比较长,很多没有耐心的人都不会从事这个行业。”


正是因为李深静如对待生命一般呵护他的棕油园,方方面面都务求尽善尽美,棕油园也给了他相应的回报。IOI集团棕油园每公顷土地每年可出产原棕油达6吨以上,超过行业平均水平(3.8吨)50%多。最近十多年来,李深静领导IOI集团越来越多地从事棕榈油下游产品的研发,随着产业链的延伸,其创造的附加值越来越高,推动着公司业务能力和盈利持续、稳定增长。


在马来西亚,李深静有“最年长CEO”之称,说的是他凡事亲力亲为。年近耄耋的李深静现在每天仍保持10多个小时的工作时间。但他仍然有些内疚,因为“以前星期天和公共假日都在工作,现在星期天开始偷懒了”。


基业长青 枝繁叶茂


根植油棕园多年后,荣誉纷至沓来。2006年,IOI集团被知名财经杂志《福布斯》(Forbes)评为亚太地区50家最具盈利能力企业之一,也成为马来西亚唯一一家上榜的公司,此后,集团还多次被权威财经杂志《欧洲货币》(Euromoney)和亚洲著名金融杂志《亚洲货币》(Asiamoney)等知名媒体评选为标杆公司。


李深静把棕油业当作自己事业的根,他为此付出深厚感情和巨大心力。而要让自己的事业从强大的根上长出主干、伸出华盖,则需要更多的智慧。在把IOI打造成马来西亚第一、世界领先的行业品牌后,深知周期性种植业无法确保盈利的李深静,将目光投向了土地的另一种用途——地产业。1985年开始,他在潜心经营油棕林的同时,也通过一系列土地收购活动,进军住宅及商业地产发展领域。由于独特的眼光,他开发的不少土地都收获了数倍的溢价,让企业自身和业主都从中得利。其中最成功的案例,要属位于大马雪兰莪州的蒲种项目。


蒲种(Puchong)曾是一个小镇,人口不多,但地理位置较好,距首都吉隆坡、大马行政中心布城(Putrajaya)都仅有2030公里的车程。极具商业眼光的李深静,很早就看出蒲种有承接首都溢出人口、成为“卫星城”的潜力。他力排众议,在蒲种购入406英亩土地,全面推行价值10亿林吉特的“混合房屋发展计划”,成为蒲种地产业发展的先驱。


李深静回忆起,二三十年前,蒲种还是一片辽阔无垠的园丘地,在别人眼里是毫无希望的土地。但他自己却不这么看,他深信,有朝一日蒲种将发展成一个现代化的城镇,成为首都吉隆坡的重要“卫星城”。事实证明他的眼光是正确的,时至今日,蒲种已成为朝气蓬勃的商业重镇,其繁荣程度早已不在周围其他卫星城之下。


在蒲种取得成功之后,李深静又将目光转向了吉隆坡与新加坡之间的交通枢纽——马口(Bahau)。托农业和木材业之福,马口的经济曾在20世纪六七十年代繁盛一时,并一度被美誉为“小金山”。但在20世纪八十年代中期的经济衰退与1997年的亚洲金融风暴中,马口均遭受波及,从此产业走了下坡路。



李深静积极支持马来西亚教育事业


正是看中了马口的地理位置和底蕴,进入新世纪以来,李深静决心在马口复制“蒲种模式”,打造马口IOI新市镇计划。这一宏伟计划将分9个阶段进行,包括大型超市、警察局、政府诊所、社区会堂、学校、餐饮店和连锁快餐店等设施的建设正陆续在马口铺开。未来数年内,马口IOI新市镇,将会兴建883层商店、129间轻型工业厂房、15间双层排屋、90间双层半独立建筑。马口民众正翘首以盼,期望IOI产业发展新城镇的“魔法”,带动马口和周边地区走向复兴。


2012年,李深静把目光投向祖国大陆,而福建成为IOI集团进军中国市场的第一站。IOI集团在厦门刘五店南部港区8号泊位建设一个5万吨级散杂货码头,在翔安投资建设棕榈油深加工项目。同时一举斩获集美420亩的综合体地块,建设了IOI棕榈城项目,包含购物中心、五星级酒店、高端办公楼等。6年来,IOI集团已在福建投资逾百亿元人民币,并通过大陆地产市场腾飞的机遇,获得了不错的收益。


“厦门是我的家乡,我希望能够帮助厦门经济继续成长,而且我们十分看好厦门的发展前景。”李深静说,他计划以厦门作为集团东北亚和中国区域的研发中心、物流中心、运营和销售总部。虽然来到中国的步伐有点迟,但是“迟不见得没机会”。他希望自己能在中马经济合作的潮流中担当更多责任。


数十年商海生涯,不可能没有波涛险阻。李深静事业中也遇到过两道“坎”:一次是其控制的益东控股遭恶意收购;另一次是收购台北101大厦未果。


2001年,为争夺市场主导权,森那美(Sime Darby)开始恶意收购李深静控制的益东控股(Palmco),整个股权争夺战僵持了13个月之久。最终李深静化解了森那美的攻势,但这一事件使他深深体会到一家企业想要避开别人的觊觎,本身必须足够强大。此后,他不断地展开企业行动,包括将后来易名为IOI油脂(IOIOleo)的益东控股私有化、积极进行海内外收购事业、增持自己公司的股权及大幅注销库存股等,确保股权安全,公司的主导权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


2009年台北101大楼标售股权时,李深静就对这座地标建筑及名称相当感兴趣,但当时“康师傅”顶新集团拔得头筹。2014年顶新集团决定出让101的股权,这让李深静和IOI集团十分感兴趣。一是因为101大楼的知名度和影响力;二是因为大楼的名字“101”与集团名字的缩写“IOI”十分类似。李深静甚至愿意拿出27.4亿林吉特的巨款完成收购。遗憾的是,这桩股权收购最终“剃头挑子一头热”,台湾地区监管部门始终对海外资本收购101大厦股权抱有顾虑,不予批准。20153月,李深静决定放弃这一收购。


今年79岁的李深静依然精力旺盛,但他亦有考虑接班人的问题。东南亚华商家族多有“不分家”传统,IOI集团内部也是如此,通过家族企业内部“拆分”的治理模式,孵育新的接班人。目前,李深静仍是集团董事局主席,把控全局,两个儿子李耀祖和李耀升分别掌管公司的棕榈油产业和房地产开发,等待未来接过领航者的重任。


业内人士分析认为,IOI家族的分拆治理,对内而言,是家族内部接班与传承的规划落实;而对外方面,作为上市公司,二代是以“职业经理人”面目出现,与创始人形成企业治理上的“共治”局面,有利于明确主业,强化既定企业战略方针及发展方向的推进,使集团的这两大主业更为突出,大大提高公司运营效率,并给投资者带来更多回报。从目前来看,IOI集团两大主营业务版图成长迅速、绩效卓越。


荣誉等身 爱国爱乡


在马来西亚媒体上,李深静的名字前面通常都会加上“丹斯里拿督”这个称号。“拿督”是该国给一些有功人士的头衔;而“丹斯里”意为“护国将军”,由国家元首册封给对国家有极大贡献的杰出人士,是一种崇高的荣誉。李深静的名字前被冠上“丹斯里拿督”,由此可见他的成就。


作为IOI集团领袖、大马企业界的巨子,李深静连续多年登上“福布斯全球富豪榜”“福布斯全球华商500强”“大马40富豪榜”等财富榜单,且位居前列。因为其做出的巨大贡献,他还先后获颁世界不动产联盟年度风云人物、《亚元期刊》之马来西亚杰出执行长、马来西亚福建社团联合会之楷模奖、马来西亚棕油协会之表彰奖、全球杰出华人奖、大马棕油理事会之棕油业最佳领导人奖、马来西亚福建社团联合会之50福建楷模奖、马来西亚博特拉大学名誉农业博士学位、马来亚大学荣誉科学博士学位等荣誉和奖项。


与此同时,作为富有社会责任感的商界巨头,李深静也在社会与经济层面发挥着广泛的积极作用。他兼任马来西亚博特拉大学董事、大马种植人协会院士、马来西亚油棕公会理事、隆雪中华工商总会顾问、马来西亚政府东海岸经济发展区域(ECER)理事会成员、马来西亚福建社团联合会名誉会长等职,为大马的华人社区和油脂行业发挥自己的力量。


更让国人动容的,是李深静对中国的感情。他曾深情地说过:“我出生在海外,对家乡的深情却相当深厚。从小父母就对我们说我们在这里(马来西亚)是客人,赚了钱应该拿回家乡发展。”从第一次返乡开始,李深静就不断为祖籍国发展做贡献,捐资千万元人民币,用于铺路搭桥、维修校舍、保护当地文物等。2005年,他获颁“福建省捐赠公益事业突出贡献奖”,并获福建省政府立碑表彰。


2014年4月,李深静向厦门大学马来西亚分校捐款3000万林吉特。他意味深长地说,陈嘉庚当年带着从南洋赚的钱回到厦门兴办厦门大学,90多年后,陈嘉庚创办的厦大回马来西亚办学,这种缘分很奇妙。“我很早就知道厦大了,福建是我的老家,我一直为老家有这样一所大学而自豪,再过几年,厦大就要成为‘百年老店’,一所学校能存在100年,而且还能发展得越来越好,实在不容易。”李深静说,他十分愿意为这所家乡最好的学府在海外落地生根贡献力量。


李深静还记得20世纪80年代他第一次返回故乡——福建永春时的场景。“记得那次是和我叔叔、堂妹一起回来的,到永春是凌晨两点多,吃了碗面线汤就回去了。那一回,老家人希望我们能为家乡做点事,我就说修桥铺路是首要的,只有交通好了,其它的才谈得上。”此后,他每年都要回家乡走走,并持续为家乡做贡献,修桥、铺路、建校舍……


每次返乡谒祖,李深静都会带上子女,让他们知道自己的根在中国。6个子女也都继承了父亲爱国爱乡的传统,追随父亲为中国贡献力量。“他们的根在这里,不管在哪里生活,对家乡的感情是不能变的。”李深静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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